与梅

张佳乐X叶修

 你们都虐我！！我自己给自己发糖行不行！！！QAQ【哭着

再说我也好久没写过这种小文艺了，我就说我是文艺范儿嘛！

我是觉得，再不写两篇文艺的保留手感，我以后就只剩傻白甜了！！！

 

雪终于停了。

 

连日的雪让整座城市都泛起了湿润的雾气，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明。这突然一下子放了晴，光明女神用她的纤指拨开了层层云雾，鎏金一样的阳光蜜水一样流泻下来，冰天雪地里这才算是有了几分暖意。

 

张佳乐拿了把扫帚出门扫雪，他自幼生长在南方，最早效力的战队也在南方，温暖湿润的气候，四季如春的景色，在他的眼里，雪，那是童话和小人书里才有的东西，后来辗转去了Q市，才第一次见了雪。

 

那时他刚要出战队大门，门外一棵冷杉上，冷不丁地滑下来一摊积雪，他猝不及防地被吓了好大一跳，惊得往后退了两步。那雪落下，冷杉树桠就摇摇晃晃的，连带着还留在树上的积雪都在颤抖，积雪像是在嘲笑他狼狈的模样，那样子，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这个人出生在北方，他也和雪一样爱戏弄人，每次都能气的张佳乐跳脚，而但凡这种时候，他就会用一只修长而好看的手虚掩住嘴巴，颤颤巍巍地笑起来，有时候甚至会笑弯了腰。

 

B市的冬天，雪要远比Q市更厚一层，也更冷几分，雪风一吹，凛凛冽冽地像是刀子一样，雪水更是刺骨地凉，虽是这样，可他见下雪却总是觉得很高兴。

 

张佳乐拿着大扫帚，在院子里费劲地扫雪。自从退役后定居B市，这是他每年冬天都要做的一件事儿，这已经是第二个年头，张佳乐的动作远比去年更加熟稔，可扫了小半个小时也还是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拿着扫帚靠在院子里的梅树下小憩，这梅树是叶家父母送的，他们住的这个小洋房盖在郊外，房子落成的时候岳父岳母便差人挪了几株梅树过来，说是叶修喜欢。

 

是了，张佳乐和他爱人住一块儿。

 

梅树栽进来的第一个冬天就开了花，开的是红梅，叶修看了很欢喜，当天就拿剪子剪了几支梅花拿进屋里插着，白瓷瓶红梅花，叶修那天趴在桌上盯着花朵看了好一会。

 

红梅是没有香气的，但是一旦积了雪就会留着一股子清冷的味道，张佳乐蓦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琐事，比如二十岁出头的叶修，比如他长年累月夹在手指间的那支烟，都散发着和这雪如出一辙的清冷气味儿。

 

难怪他见了B市的雪会觉得高兴。

 

张佳乐想着便笑了出来，他想起他跟叶修告白的时候，对方足足愣了有半分钟，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笑意盎然地骂他，说他居然现在才说出来，白白害他等了那么久。张佳乐也不恼，他看着叶修通红的耳朵就心情好的不行，直把叶修揉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然后得意地用眼角去瞟躲在暗处咬牙切齿的其他人。

 

他俩好上，联盟里头有的是不甘心的家伙，甚至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若不是他先告白，哪还有他张佳乐的事儿。张佳乐一点儿都不生气，凭他们如何辩，现在能光明正大抓着叶修的手不放的人是张佳乐。他回嘴道：你们有能耐怎么不先告白啊？然后看着对方吃瘪地弱下气势。

 

他不是那种爱逞口舌之快的人，只是他想，这种事，哪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他敢说，就算这些人排着队去告白，就算他张佳乐是最后一个，那叶修也只认他不认其他人。

 

所以，你们爱怎么辩就怎么辩吧，他又不吃亏，事实摆在那儿呢，谁都没眼瞎不是？

 

“傻笑什么呢。”

 

“叶修？”张佳乐看着抱着暖手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人，“你怎么出来了？外头冷你赶紧回去。”

 

“出来检查你活儿干的怎么样了啊，怎么，把我撵回去你想偷懒？”

 

“谁偷懒了，你没看我把那边的雪扫的干干净净的，不然你刚才怎么出门？我跟你讲今早的雪都把门给堵严实了，我还是从窗户那跳出来的。”

 

“行吧行吧，别扫了，跟我进去，你瞧你的脸冻得。”叶修让他把扫帚扔一边而，又把暖手炉塞进张佳乐的手里，拉着人的手臂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暖和，不一会张佳乐就热的脱掉了大衣，他抱着叶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挤在一起，叶修趴在爱人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记得张佳乐入霸图的时候，外头流言纷纷，叶修担心他就给张佳乐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张佳乐一开始还说说笑笑的，没装几分钟豁达就绷不住沉寂了下来。一时间电话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电流声，张佳乐不说话，叶修也不开口，他们就那么守着电话互相沉默了半小时，然而气氛却并不尴尬。

 

最后是叶修先挂的电话，挂掉之前他说：“下个赛季别没到一半就跪了啊。”

 

张佳乐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就笑，暗骂叶修嘴贱。

 

叶修拨通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张佳乐不需要别人的安慰，虽然打从出道的第一天起或许就注定了他职业生涯的路途艰难，他的坎坷不比别人少，职业联盟里少有一帆风顺的，就算是从出道开始就一路火到现在的周泽楷，在刚进入战队的时候，被人说道的也是他的脸而不是技术。

 

谁都有不被理解的痛苦，而张佳乐承受的那些，恰巧叶修都懂。他被嘉世粉丝骂的时候，那些声音可远比骂张佳乐的难听。

 

背负的东西如果一样，暗生情愫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很多年前叶修想，张佳乐大概不会喜欢一个男人。再者，他们这样的人，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荣耀，又哪里还有多的功夫来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呢？

 

叶修就想，既然知道不会有好结果那就不要多言，于是他就沉默着，从嘉世沉默到了兴欣，从叶秋沉默到了叶修，梦回莺啭，草长燕飞，转眼就是好多年。

 

他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却不想心意相通并非纸上空话。虽然一个人过日子是过，两个人过日子也是过，可两个人的话，总会比一个人少那么些许的寂寥，多那么一点的慰藉。

 

“你闭着眼睛乐什么呢？”张佳乐看着趴着趴着就躺倒在自己腿上的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叶修动了动，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张佳乐的肚子：“想了些以前的事。”他略略睁开了眼睛，凑巧看见窗外的红梅上有积雪滑落，叶修看着就笑，然后开口指挥张佳乐去给家里的梅花换水。

 

张佳乐起身拖沓着步子走过去，一边儿嘟囔着他连花都不如。叶修靠在沙发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要梅花干什么？那玩意儿只冬天开的，种点海棠或者牡丹吧。】

 

【梅花像张佳乐。】

 

【什么？】

 

【爸，你记得小时候你教我念的第一首诗吗？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臭小子，那是写菊的！】

 

【唉唉你别打我，意思到了就行吧，别打别打！……】

 

 

“张佳乐。”

 

“啊？”站在柜子前面的人茫然地回头，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对自己笑的可好看。

 

“咱俩在一起了真好。”

 

张佳乐被这情话猝不及防地给打懵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过了会他才慢慢地笑起来，回话道：“是啊，真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