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王杰希X叶修

 

老叶单恋

玻璃渣预警[刚才发的时候忘记了，讨厌的请绕道，谢谢，别彼此添堵]

 

别问我为啥，想写就写了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余光中先生

 

 

要说起叶修和王杰希的孽缘，很多人都认为是从联盟第三赛季开始，其实不然，对于叶修来说他和王杰希的羁绊远比常人以为的要深许多。

 

13岁的时候，叶修还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孩子，一堂课都不落下，会乖乖去学校上课。14岁那年升了初二，开学第一天他就迟到了，站在校门口听老校长好一通数落。

 

最后校长不得已放过他是因为新生代表来提醒该去开学典礼发言了。

 

叶修看着这个救命恩人笑嘻嘻地说：“同学，谢啦。”

 

“碰巧而已。”对方转身打算离开。

 

“诶，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学弟。”

 

“王杰希。”

 

那个时候的叶修还没有开始叫他王大眼，毕竟对于一个十四岁且家教良好的好少年来讲，当面嘲笑对方的长相这是不礼貌的。后来王杰希感叹近墨者黑，叶修最早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欠揍。

 

把话题扯回来，王杰希和叶修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们初中的校门口。

 

听起来还挺浪漫的。

 

 

 

说起来也是无巧不成书，叶修的教室正好在王杰希教室的正上方，他俩的位置还一模一样，都在窗户边儿上。叶修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有一回他懒懒散散地站在窗户边上看自己刚发下来的测验卷。

 

不留神卷子就滑下去了，刚巧一阵风把卷子吹到了下面那个教室里，不一会里头就冒出来一个人影儿。

 

叶修一看就乐了：“哟，王杰希小学弟。”

 

“你的卷子？”对方扬了扬那张纸。

 

“不用还我了，你可以拿去收藏。”叶修笑得露出了几颗白晃晃的牙齿，而对方挑挑眉把头缩了回去。

 

后来叶修无聊的时候就专挑上课给王杰希写小纸条，折成纸飞机对准了楼下窗户扔，过了一会写着回复的纸飞机又飞回来，也不晓得是不是地理位置太好，每次他们都能准确地扔给对方。

 

有时叶修找不到话题了，就问他在上什么课，一来二去把对方的课程表都摸清楚了，那一次上语文课的时候，王杰希又收到了飞进来的纸飞机。

 

【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这首《乡愁》是初中必学，按理王杰希要到初二才上这篇小现代诗，但是他很小的时候就读过，此刻对方故意只写了第一句，像是让他把后面补完一样。

 

他回道：【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王杰希写到这里就停笔了，他把纸飞机扔了回去。这节课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老师讲的很无聊，他得想办法和对方多说几句打发打发时间。

 

但是这一次纸飞机没有飞回来，他想，可能纸飞机被老师发现了吧。没事，下一次还能继续聊。

 

还真是被老师发现了，不过她看见是写的现代诗而不是学生之间的悄悄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把纸飞机还给了叶修。

 

 

 

很可惜的是，王杰希并没有等到和叶修的下一次飞机聊天。因为等到他升初二的时候，叶修已经退学了。

 

他去了H市，开始打游戏，日子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而叶修却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一折小小的纸飞机。

 

他曾写过一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空荡荡的白纸只写了一句话：【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苏沐秋看了以为是他想家，叶修不否认，却同时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秘密。

 

他是很想家，但是想念的是王杰希在的家乡。

 

叶修写了很多很多信，每一封信都只有一句话，那些信没有寄出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王杰希已经毕业，他知道这些信根本没有办法写上一个地址。他把信全部折成了纸飞机，飞机能飞过两个小窗户，却飞不过千山万水。

 

儿时的秘密被他掩埋起来，叶修扛着他的战矛将全部的热情投入到了游戏，刀光剑影中他觉得自己好似渐渐忘记了对方。

 

也忘记了他放在房间角落的纸飞机和乡愁。

 

而当他第一次在荣耀职业赛场上看见王杰希的时候，叶修的脑海里又不可抑止地响起了余光中的那首现代诗。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你在那头。】

 

 

 

 

叶修开始跟着那些大前辈们喊王杰希王大眼就是从第三赛季开始的。

 

别的人喊他王大眼这个人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眼神里却有着或多或少不太愉快的情绪，但是唯有叶修喊他，王杰希只会无奈，却不会生气。

 

叶修想，废话，他和王大眼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会介意这些小事吗？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很高兴，和拿了冠军差不多的高兴。

 

到了第四赛季的时候，嘉世开始走下坡路，叶修疲惫之余就会拿出那一箱子的纸飞机，一架一架在自己的房间里飞，从房间这头飞到那头，满屋子白色的纸飞机，满屋子白色的乡愁。

 

在外他波澜不惊，可回到这个小房间他仍旧变回了那个十几岁的少年。

 

 

有一次王杰希在QQ上问他，怎么不去办一支手机，这样联系多不方便。

 

叶修说：【懒得去。】

 

其实并不是他懒，别人都以为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和家里联系过，事实上他也悄悄去寄过信回家，他可以不写自己的地址，这样爸妈就不会来找他把他急吼吼地拎回家。他固执地不用手机，只是在心底深处想保留一点传统而原始的乡愁情绪。

 

他怀念从前单靠思念度过漫漫长夜的岁月，乡愁就应该是写在纸上的，一通电话怎么能传递。

 

况且有的时候，隔着千山万水你说不出来，面对面的时候你还是说不出来。

 

于是那些如鲠在喉，难以启齿的东西全数被叶修藏在了那个装纸飞机的箱子里，有朝一日打开也只有他自己懂。

 

 

嘉世的比赛越打越糟心，叶修深知病根所在却无可奈何。周围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喻文州已经半开玩笑地跟他说：【你来蓝雨吧。】

 

叶修笑笑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而王杰希也是明眼人之一，他给叶修的只有两个字：【加油。】

 

那一晚上叶修看见屏幕上的两个黑体字，他皱紧了眉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对方的身影挥出脑海，他知道王杰希是明白他的，他们俩的路其实一样难走。

 

心里的防线在一瞬间溃不成军。

 

给这一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单恋下个定义，那么现在的他已经输得体无完肤。

 

然而就算是这样，叶修明面上也没有任何表现，就甚至于苏沐橙都不知道他的心里藏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第七赛季嘉世出局。

 

叶修去看了决赛，他戴着鸭舌帽，混在一大批微草粉里头，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

 

其实他可以不做任何伪装的，但他怕的不是粉丝认出他，而是怕王杰希发现他。

 

但是这点小心思没能瞒住对方，王杰希在赛后第一时间给他去了QQ消息。

 

【你来看比赛了？】

 

【我靠，这样都能看见？】

 

【太明显了。】

 

那一整片观众席全部都是微草粉，所有人都狂热地看着大屏幕，声嘶力竭地呐喊，唯有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安静地看着比赛，在人群里，格格不入的才最显眼。

 

【觉得比赛怎么样。】

 

叶修点燃了一根烟，想了一会回道：【干得不错。】

 

 

 

 

退役以后叶修去了电竞总局，第三年王杰希也退役了，他们再一次成为了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

 

彼时叶修回到了B市，然而对于他来讲这一切却是近乡情更怯。

 

以前不在一个地方，虽然一年打比赛有时还能见到，但却不比现在在一个办公室，随时随地都能看见对方的身影。

 

虽然如此，更多的时候叶修只是偶尔看一眼王杰希认真工作的样子，事实上他们每天说的话屈指可数。

 

那一箱纸飞机随着他从H市飞到了B市，仍旧放在他房间的角落里，时不时被他拿出来飞一下。

 

对于叶修来说，这一场单恋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无果的心情开始的，叶修不爱去想以后的事情，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他从来都没有计划过自己要不要告白，告白了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因为这没意义，至少他觉得，反正不告白就这样他也不会后悔。

 

 

到总局的第三年过去的时候，组织了一次全公司的年终聚会，地点定在一家高级酒店，自助餐。叶修对这种场合早就见惯了，然而想到王杰希也会来，他还刻意从叶秋的衣柜里拿了一件西装。

 

到场的时候他看见王杰希还带了一个女伴来，他站在餐桌前听见王杰希给其他人介绍。

 

【这是我的女朋友。】

 

那一刻他真想拔腿就走，叶修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件高级西装在火烧火燎地发烫，灼得他痛不欲生。

 

王杰希和他的女朋友站在餐桌的那头，这距离比一张邮票大多了，却又比H市到B市小多了。但叶修仍然觉得无所适从地难过。

 

后悔两个字原来是这样写的。

 

他想，自己从前真是太天真了。

 

后来他又想，其实说和不说下场会是一样的，说了反而更难看。他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试图用这些苍白的语言平复他日益满胀的嫉妒，但是没用，他们在一个地方做事，王杰希的女朋友就三天两头地来探班，而他也不得不三天两头地就被自己那个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折磨。

 

当他又一次在公司大楼下看见那个女生的时候，叶修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厌恶，但是这样的情绪在产生的第一时间就被他压了下去，叶修惊觉自己开始变得小气，变得小肚鸡肠，甚至变得不知所措。

 

他找了一个机会跟主席提出自己想外派到海外办公，荣耀联盟发展至今早就和世界接轨，像叶修这样的大神外出交流那是高层早就梦寐以求的事情，无奈叶修太懒，私心也不想出去，才一拖再拖。

 

现在他主动提出，联盟高层喜不自胜，连忙帮他打点好了一切，只等叶修提着行李箱上飞机。

 

王杰希问他，怎么突然想出去。

 

叶修笑得敷衍，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走之前大家给他办了一个送别会，其实就是一群人出去吃一顿饭，叶修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又没有办法拒绝。

 

酒足饭饱以后有人打趣到：叶神，走之前给大家说一个你的秘密呗。

 

叶修被灌了一口酒，现在有点晕乎，可是他仍旧一副冷静的样子：行啊，但是你们得有人跟我交换。

 

公平起见除了叶修以外的所有人都去抓阄，最后不负众望选出来的人是王杰希。

 

叶修看见他就笑了笑：那我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他让王杰希把耳朵凑过去，轻声在他耳边开口：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觉得你的大小眼很难看了。

 

王杰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他说：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我。

 

 

 

 

叶修被派到了加拿大，比B市还要再北一点的枫叶国冷得渗人。叶修每每出门都要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而那一箱纸飞机又随着他从B市来到了加拿大。

 

当他踏上加拿大土地的第一时间，一颗浑圆硕大的泪水滴落在了他脚边，叶修想，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会再回去了。

 

很久很久以后，叶修在一家书店看见了一本现代诗选集。他把那本书买了回去，因为那本书翻开第一页就是《乡愁》。

 

他捡了一片枫叶做书签，但只卡在扉页，事实上那本书到现在他也只看了第一页。

 

叶修有时候读着那首诗，偶尔会拿一支沾水笔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出来的第二年他寄出了自己的第一张明信片，收件地点是B市电竞大楼。

 

收件人是王杰希。

 

他写道：

 

【而现在，

 

乡愁是一片洪荒的海洋，

 

我在这头，

 

你，在那头。】

 

 

 

 

 

END

 

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我改动了余光中老先生的《乡愁》这首作品，对于把这首诗用在这篇不成文的东西里我有点愧疚。

但我非常喜欢这首诗：D

我跟你们道歉！！！！！我给自己写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一想到王叶不能在一起就虐的不行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