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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X叶修

其实是听后感

有女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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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时候他发现母亲的遗物不见了，那是一件绣着木芙蓉的粉色曲裾，是母亲年轻时最喜爱的衣裳，此刻那衣服突然寻不着，王少爷又急又恼，心说别不是被人偷了去。

 

衣裙是云锦的布匹制成，配上蜀地最好的绣女绣出来的花纹，算不得多名贵，但是也价格不菲，保不准是哪位佛爷揭不开锅了半夜来顺手牵羊，谁都知道王家老夫人去世以后，王少爷将母亲的遗物视作瑰宝，骤然不见，王少爷气得咬紧了牙根，心想要真被人偷去，那他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一边派下人去找，一边在找了夜巡的家丁来问话，在等家丁来的时候他就坐在屋里喝茶，这时候听见屋外候传的小侍女们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昨儿香罗也瞧见了。”

 

“听说了听说了，说是老远就见少爷院子里的木芙蓉发光，可吓人了。”

 

“是啊，咱们这王府怎么也传了十几代，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虽然每代老爷都会把府邸修葺一新吧，可谁晓得这几百年没有什么狐妖野鬼。”

 

“咳嗯。”

 

“少，少爷！”

 

王杰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扫了那些小姑娘几眼：“别多话。”

 

“是……”

 

话是这么说，王杰希却在心里留了个心眼儿，木芙蓉？这芙蓉花城内不少，王家向来喜爱芙蓉，他院子里的那几株已经很老了，据说种子是家里祖上传下来的，这些芙蓉的种子总会被收集起来，一代传一代。

 

等家丁们来了，王杰希挨个询问，见那些家丁都说没见到可疑人，王杰希就换了个问题。

 

“听说有人在传我院子里的木芙蓉成精了？”

 

这话一出来，那些家丁们个个都面色一变，王杰希一看，好嘛，感情你们都知道了。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要责怪你们，你们且说说，有谁真的见到了木芙蓉发光？”

 

其中一个家丁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咧着嘴上前一步：“少爷，奴才看见过。”

 

“哦？你仔细给我说说吧。”

 

那家丁应了一声，便从头说起，那是大前天，也该他夜巡，晚上他听着打更的声儿，就去点了蜡烛放进了灯笼里，由府上的东边开始往西边走。

 

少爷住的园子在西南，也是他巡逻的范围，按规矩，他要到院子里去，围着回廊走一圈，再到正中间那几棵木芙蓉里走一遭，确定一切正常以后再行离开。

 

可是没想到，这回过去还没走到院子口的圆拱形大门呢，里头就散出了一点儿隐隐约约的嫣红光，家丁看了心里头生疑，再往前走了几步就能看见院里头，家丁提着灯笼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心里头打鼓，等看清了家丁才发现院里头的木芙蓉浑身带光，那光芒将树木的影子投到地上，活像一只九尾狐狸，家丁吓得扭头就跑，第二天他把这话同别人一说，才晓得原来早就有人看见过了。

 

王杰希听罢沉思了一会儿，问了家丁他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别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时候看见的，家丁一一回答了以后王杰希就让他们回去，临走前还叮嘱这事儿千万不许外传。

 

人走了以后王杰希就想，难不成真是什么孤魂野鬼在院里，还是那木芙蓉已经修炼成精？那母亲的衣物也是被他们拿走的？

 

可是，为什么呢？

 

 

 

 

 

这天子时三刻，王杰希还真就逮着了那只最近在府里兴风作浪的妖怪，其实也不算是逮，王杰希原本就想今晚会会他，所以一宿没睡，到了子时一刻的时候，他还背对着大门侧躺在床榻上，准备现在就起身去院子里，谁想他还没动，身后就传来了门被轻微推开的声音。

 

‘吱呀’

 

然后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从屋外灌进来的风声。

 

王杰希感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嫣红的光芒，和那家丁说的一模一样，就在这个时候他翻身而起，待看清屋内的另外一个家伙以后，他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所以就站在床前和那人大眼瞪小眼。

 

“我……吵到你了？”来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也没有打算逃走的样子。

 

王杰希一听，严苛的家规礼仪让他条件反射地就答复道：“啊没有，是我自己没睡着。”

 

等等，这话说至一半他就回过味儿来觉得没对了：“你，是男子？”

 

那人埋头左右瞧了瞧自己，还甩了甩身上那件青莲色衣裙的衣摆和衣袂：“是啊。”说着他把手上的那件粉色衣裳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上。

 

王杰希眼尖，立刻瞧出了那是他昨日早晨找不见了的母亲遗物。

 

“你，当真是你偷的？！”

 

那人眼睛一翻，好不服气：“明明是你日日拿这件衣服出来看，勾得人眼馋的很，我才借来穿几天而已。”

 

末了他还低声道：“早提醒我是你母亲的我就不拿了，难怪看着眼熟。”

 

“什么？什么眼熟？”

 

“哇你属顺风耳的啊。”

 

两个人一来二去渐渐就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这人真的是木芙蓉成了精，而且是老早就成精了，说来还是王杰希曾祖父的时候，这只花精就呆在了这个院子里，自然也就见过王少爷母亲，这件衣裳王夫人年轻的时候虽喜爱，但也是在未嫁进门的时候偶尔来府上做客，穿过几回，花妖并没有仔细看过，而且那么久的事情，他哪里能一一都记得呢？

 

只是自从王夫人半年前因病去世以后，王少爷日日在自己房里将这件衣裳挂在寝房的屏风内，以此缅怀自己的母亲，花妖白天会化作一朵芙蓉花，正对着少爷屋子的那扇雕花窗，所以才看见了。

 

刚看见的时候他还好不犹豫，拿还是不拿呢？花妖爱美，虽化形的时候化作了男儿身，但是本性还是喜爱这种华美的衣裳的，可是擅自拿别人东西本就不好，这可怎么办？

 

激烈的心理斗争过后，花妖一不做二不休，趁夜晚那少爷熟睡就出来把衣物取了去，结果不巧出来的时候那妖光被人看见了，第二天他就想送回去，结果因为有夜巡的人只好作罢，一直等到了今天。

 

谁想到能被这少爷逮个正着呢？

 

人赃并获他也不好抵赖，本来拿人家手短，自己已经理亏了，这个时候再逃跑，那岂不是坐实了他是个奸贼小人吗？

 

索性往那儿一坐，我不走了。

 

王杰希可从没见过偷了东西还这么理直的人，心觉有趣的王少爷来了兴致，也没有出言责怪，只是好笑地把衣裳抖开，确认无误，这时候他眼神一闪：“你这花妖，拿去便拿去，怎么倒把这衣裳弄坏了？”

 

那花妖一听这话蹭地站起来：“你可别含血喷人，我只不过穿了一两日，哪里能弄坏呢？你便说说是哪里坏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心我把你连人带屋一块儿烧了。”

 

见花妖气短，王少爷也不慌张，让花妖先把这衣物换上：“你不换上，我怎好给你指这衣裳哪里坏了？”

 

他一听，好啊，穿就穿，这衣服他还没穿够呢，这会儿能名正言顺，如何不好？说着就一转身，粉色的曲裾换到了身上，那青莲的衣物落到了案几上。

 

“你说，哪儿坏了。”

 

王杰希抱着他的腰身，往后一转，一边转一边细细欣赏，花妖身段很好，不比那娇生惯养的小姐们差，甚至比那梨园里最好的旦还要好，此刻粉色的衣裙贴在他的肌肤上，轻轻包裹着肩膀和腰，虽然是男人，但妖气在，媚气就在，在王杰希看来远胜那些倾国千金。

 

“快说啊。”

 

王少爷一听，这才想起正事，伸手一指他身后那衣裳的下摆：“你瞅瞅，这原本有九朵木芙蓉，此刻只有七朵了，还说不是你？”

 

花妖回头一看，那衣服上花纹是暗纹，哪里能看这么清楚，可仔细一数，还真是七朵，可是他确实没作妖啊，而且他好端端的把人衣裳上几朵花弄没了干什么？

 

可转念一想，这院子里小妖小怪也有，难不成是他们使得坏？算了算了，有幸不幸都是一遭，遇都遇上了，他还要在这儿住呢，王少爷说少了两朵，他给绣两朵上去不就好了。

 

王杰希一听：“你还会女工？”

 

花妖又是一个白眼：“不会也得会啊，要么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这两朵花？”

 

“我还以为你施个法术那花儿就有了。”

 

“……”花妖气啊，都是那些文人墨客，有事没事瞎想胡诌，现在这些人个个都以为是只妖是个精就神通广大呢。

 

 

 

 

 

 

“叶修，别绣了，歇歇吧。”王杰希端着几碟茶点进了屋，看着那花妖还在红烛下绣衣裳，他凑近了看，那花朵已经成型了一半，含苞待放的样子栩栩如生，娇嫩可爱的模样跟真的似的。

 

妖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夜宵是什么啊？”

 

“白糖栗子糕。”

 

叶修坐下来，拿着栗子糕就往嘴里放：“说好了，绣完了你就放我走。”

 

王杰希笑：“走哪儿去？你不一直住这儿吗？”

 

他一想，这倒也是，虽然住在院子里，但也是住这儿啊。这几天他都跟王杰希一起睡在他的床榻上，那里比树枝上舒服多了。

 

“那，绣完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当然。”王杰希喝了口茶，按不作声地压下了眼底的笑纹。

 

 

 

绣两朵芙蓉花对于叶修来说小菜一碟，这么多年他总躲在府里瞧府中的夫人小姐挑针绣花，那一手蜀绣，织纹锦绣，穷工极巧，不比蜀中最好的绣娘差。

 

再加上他原本就是芙蓉花化作的花妖，对那花瓣儿，花蕊，花叶的脉络可没人比他再清楚。手指翻飞之下，锁，齐，铺，掺，接，绣面平整光亮，掺色均匀。

 

很快那两朵花就快要收尾了。

 

王杰希看着叶修熟练地勾出花朵最后花瓣脉络，然后用牙咬断了丝线，正在花妖端详之际从后背抱住了他。

 

“换上我看看。”

 

叶修点点头，这是要验货啊，然后又一转身，把今天穿的那件茶白的裙子换下，穿上了这件新绣好的衣裳。

 

“怎么样，我手艺好吧。”花妖得意地左右看看，又摆动了一下裙角，那木芙蓉就跟活了似的，在云锦布匹上轻轻颤动。

 

“好看。”王杰希赞了一句，趁着叶修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衣裙上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扯出了一条胭脂红的喜帕，盖到了叶修头上。

 

就在花妖大惊，要叫嚷着把喜帕扯下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花妖的手：“行了行了，我不是要把你捆了卖出去。”

 

“……那你套我麻袋。”

 

王少爷叹了口气：“这是喜帕。”

 

“……”被喜帕遮着，王杰希看不清叶修的脸，他试探地开口询问。

 

“这衣裳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知道啊。”

 

“她说这是留给她儿媳的衣裳，过门的时候，一定要穿这一件。”

 

“过门前要是穿上了就不许脱下来。”

 

“要脱下来就得答应过门。”

 

花妖没说话。

 

王杰希又说：“可你这妖，擅自把衣裳偷了去，还弄坏了，一码归一码，花虽补好，可这偷盗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他见花妖还不说话，就继续道：“多的我也不要，不如，你便把自己赔给我吧。”

 

王杰希悄悄地把喜帕牵起一个小角，那花妖的脸颊被胭脂红的喜帕映得绯红，被王杰希直直地盯着就更红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说：“没想到老夫人这么赖皮。”

 

王少爷一着急，又要说什么，却听那花妖说：“不过这衣服我喜欢，算作聘礼吗？”

 

话已至此，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王家少爷刚要点头，花妖又说：“可聘礼你还要你未过门的媳妇自己绣补，可见心一点儿都不诚。”

 

“那你想怎样？”

 

花妖一笑：“你亲自再给我绣一件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