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掌上珊瑚 [专注发糖三十年]

掌上珊瑚

 

 

我一天天明白你的平凡,同时却一天天更深刻地爱你如同照镜子,你不会看得见你特别好的所在,但你如走进我的心里来时,你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好法。

 

对于解语花来讲,吴邪便是这样一个人,他那样平凡,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可是当解语花第一次见到吴邪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实在是太美好了。

 

那时候正是新年,解语花在长沙的老宅子里,他刚折了后园里的红梅,穿着今早二爷爷送他的鹅黄色夹袄,外头披了一件天水碧的斗篷,他拎起自己淡色的暗纹长裙,小心地不让衣角扫到地上的积雪。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梅花有些得意,心说秀秀那家伙肯定想不到后园开了一株那样好看的梅花,他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往前面跑,小路边儿上有一排低矮的灌木丛,隔着树丛能看见红木黑瓦的回廊,那里挂着红灯笼,火红地照亮了这条小路。

 

解语花很快就跑到了回廊的一个入口处,可是他没有进去而是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坐在回廊边儿上的小男孩,愣愣的没有说话。那男孩显然也见了他,手里抱着一盘桂花糕,两人一时相顾无言,片刻后男孩竟然脸红了,解语花见状咧嘴一笑,他这一笑,对面的小男生不知所措地埋下了头,盯着自己手上的珊瑚手串。

 

“我叫小花,你呢?”解语花眼睛笑的弯弯的,跟月牙儿一样。

 

“吴邪,我叫吴邪。”男孩的声音很小,细若蚊吟,若不是解语花耳朵尖,估计那一声就会淹没在雪地中了。

 

“吴邪?你是吴家人?那我得唤你一声吴邪哥哥。”解语花走过去坐到了吴邪身边。吴邪不大爱说话的样子,解语花也不恼,他见对方一直盯着手腕上的一串手钏,解语花歪着脑袋。

 

“这珠子真好看,跟梅花一个色。”

 

吴邪一听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脸淡淡地弯起了一个笑容,看着这个娇嫩的女孩子把梅花搁到自己的手腕边儿上,两只粉嫩嫩的小手挤在一起,被梅花和红珊瑚衬得精巧可爱。

 

“要吃桂花糕吗?”吴邪把盘子递过去。

 

“嗯!你喜欢这个?”

 

吴邪点点头:“最喜欢了。”

 

吴邪很快就和解语花玩儿到了一起,还有一个叫霍秀秀的姑娘,吴邪还是很腼腆,只是看着小花和秀秀两个粉团一样的小姑娘成天围着自己,不时吵上两句【嫁给吴邪哥哥的人是我!】【是我是我是我!】还挺好玩儿的。

 

 

 

又下了两场大雪,这日解语花被二月红叫去吊嗓子,吴邪婉拒了秀秀和其他小孩儿一起出去吃点心的邀请,跟在他的小花妹妹身后,跑到了二月红的府上。

 

“呀,阿邪也来了。”二月红坐在大堂里,桌边放了一条二尺长的竹条,看见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进来,不由得笑了。

 

“二爷爷好。”吴邪跟着小花叫二爷爷,二月红似乎挺喜欢吴邪,叫人给他端了茶水和点心来,茶是西湖龙井,点心是糖蒸酥酪和桂花糕。吴邪看着眼馋,而解语花拿着自己的粉红手绢已经在那边开唱了。

 

小花唱的咿咿呀呀的,嫩嫩的童音黄鹂一样婉转动听,吴邪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觉得他的小花妹妹生的真是好看。

 

二月红坐在边儿上,闭着眼睛拿着杯茶听着。

 

“唱错了。”二月红这话来得突然,吴邪都没反应过来,小花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他咬了咬下嘴唇,走到了二月红的跟前伸出了手,这时候吴邪才知道那根竹条是拿来做什么的,只见二月红仍是那一副温凉的样子,却是拿起了竹条,挥鞭而下,竹子劈开空气划出一种特有的声音,听的吴邪心中一颤,然而当他看见那根竹条结实地落在了解语花的手上时,他的眼睛刷地就红了。

 

“小花!”

 

吴邪冲过去想护住小花,却被解语花一把推开,小姑娘脸疼得煞白,却是死咬着嘴唇不肯松口,也不曾痛呼一声,二月红看了吴邪一眼。

 

“学戏,就得吃苦,你这样护着他,他如何成角儿。”二月红的音色冷淡,听在吴邪的耳朵里就跟那寒冬腊月的雪风一样刺骨。

 

“可……”

 

“你现在护着他,就是害他,”二月红说完就不理吴邪,转而看向小花,“继续唱。”

 

吴邪还想说什么,却被小花一把拦住,他朝吴邪摇摇头,又笑了笑,那笑容看得吴邪心都揪起来,他想,他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的小花妹妹,再不让他受这样的苦。

这天回去吴邪就问了他三叔,说,怎么样才能保护一个人一辈子,他三叔像是喝了点儿酒,脸色晕红,不着调地跟吴邪讲:那你把她娶回来,娶回来就能护她一辈子。

吴邪把这醉话当了真,点点头就跑开了。

 

吴邪在老宅子的后园找到了小花,他穿着一件雪白的广袖袄裙,站在一棵红梅树下,整个人都如同从画儿里头走出来的一样。

 

“小花。”

 

解语花回头,见着是吴邪来了,又咧开嘴唇笑起来。

 

“吴邪哥哥。”

 

“小花,我娶你好不好,我娶你,你就不用去唱戏,不用吃苦挨打了。”吴邪跑过去抓住了解语花的手,他一路跑过来,手热乎着,可小花的手却冻得冰凉,他捂着小姑娘的手不放。

 

小花听这话就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当然好啊,就是秀秀得伤心了。”

 

吴邪摇摇头:“我只娶你,”说罢他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了那串红珊瑚,递到了小花的手上,“这是聘礼,你等着我长大,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到时候聘礼就不止这一点儿了。”

 

解语花一听这话便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吴邪一时竟看呆了,过了会也跟着笑起来。一片梅花落在了小花的头顶,吴邪笑够了就伸手去拿下来,别在了小花的耳边。

 

可是不等吴邪长大,他就被父母接回了杭州,临别的时候他甚至都没见到小花,或许他还在二爷那里唱戏,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挨打。吴邪看着家里人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准备回去,失神地看着后园一支长出了围墙的红梅。

 

 

这一晃就是几年,吴邪甚至都快要不记得儿时那个小姑娘的长相了,从初中开始,班上的男生少不得开女孩子玩笑,可是吴邪从来不参与进去,在他心里,这些女同学哪里比得上他的小花妹妹一半好看?就是她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及小花一星半点儿。

 

初三毕业的时候他也回了一趟长沙老家,他想,或许小花也会回来也说不定?可惜儿时的小花并没有回来,吃饭的时候有人说解语花现在在北京呢,已经成角儿了。吴邪听着,闷着头拔了一口饭,一声不吭。

 

后来高中,吴邪是彻底地不记得解语花的模样了。只模模糊糊地能想起来,红梅树下总是会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他想起自己送对方的那串珊瑚手钏,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睛。

 

 

 

吴邪想考杭州的一所大学,学校不错,临填志愿的时候却不知道脑袋哪根筋搭错了填了北京的一所学校。吴邪爸妈倒不在意,只是他三叔死活要他帮他选学校,还让他填考古专业,吴邪不肯,硬是填了建筑系,谁想到录取通知书一下来,学校倒是说好的北京的一所学校,可是收到的是历史系的通知,吴邪气的很,他三叔却说,你去嘛,去了总有惊喜的。

 

学校的环境很不错,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往宿舍走,吴邪来的早,宿舍也没什么人,进门的时候他给惊了一下,里头竟然有人先到了。

 

那个男生倒是面善,皮相不错,只是吴邪见他拿着只粉红的翻盖手机,连衬衫都是粉红的,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你好,我叫解雨臣。”那人先开口,语气和善,吴邪听了印象分噌噌噌往上涨,也笑着回了话,两人聊了几句吴邪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进校的时候刚入秋,天儿还有点闷热的慌。解雨臣就带着吴邪去吃学校西苑的甜汤。吴邪问他,你怎么对这儿这么熟悉。解雨臣就笑,我小学毕业就来北京了,这个学校离我家近,上初中我就把这里走了个遍。等下带你参观啊。

 

吴邪问他,你不是北京人啊。解雨臣说,你听口音就知道了,我老家在长沙。

 

长沙。

 

吴邪心里头一跳,儿时的记忆不可避免地就浮现出来,解雨臣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魂。吴邪咬了一口芋圆,心说那么多年的事儿了,怎么还记得。

 

喝完了甜汤他们就往回走,路过一小片树林的时候吴邪问:“那是梅树?”

 

“嗯,真亏你能认得,现在可没开花呢。”解雨臣垂着眼睑,似乎在想些什么,他的睫毛很长,像一把扇子一样,吴邪觉得这人真的很矛盾,你看他一副温吞的样子,却一点儿也不娘气,说话做事都让人觉得舒服。

 

“我小时候,老家也种梅树,梅花一开,冰天雪地里头好看的很。”

 

“北京冬天也下雪,过年的时候会有人来这里祈福,在梅树上挂福袋和窗花,到时候你也来吧,兴许愿望就能实现。”

 

“你来许过?”吴邪看着解雨臣。

 

“当然,每年都来。”

 

“那你的愿望……”

 

“实现了。”解雨臣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可是吴邪却觉得他很开心,不是因为听了他那句实现了判断出来的,他只是觉得,看着解雨臣那双眼睛,那眼睛会说话似得,他在说,他的愿望实现了,很开心。

 

吴邪刚到学校,舟车劳顿的,晚上洗了澡很快就睡着了,寝室里开着空调,凉风吹着他睡得有点迷糊,睡意朦胧里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叹气。

 

梦里吴邪回到了长沙老家,见到了儿时的自己和小花,吴邪想,这么多年他只知道对方叫小花,连全名都不知道,也是可笑的很。

 

这一觉睡了个通天亮,醒过来他发现解雨臣还在睡着,他从来没有跟别人同房过,也是第一次见同龄人躺在床上安睡的模样。解雨臣睡觉的时候是往右边侧躺着,他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吴邪在书上看到,这样的睡姿通常代表着这人没有安全感。

 

吴邪想,他大概也是有一个很长的,就像他儿时和小花那样的,普通又温暖的故事,带着点遗憾,却又无法忘记。本能地,吴邪想知道这人的故事。他三叔对他还算好,寝室是两人一间的,在这里一般有关系的才能搞到,那解雨臣一定也不简单。

 

很快解雨臣就醒了过来,睁眼见到吴邪他就笑,吴邪被他这样笑得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说:“嗯,去吃饭?”

 

解雨臣笑着答好。

 

 

吴邪和解雨臣都是历史系考古专业的,大一理论课总是听得人昏昏欲睡,他们经常逃课出去玩儿,吴邪总想去听戏,解雨臣就带着他去了离他们大学七站路远的戏园子。进园子的时候竟有人朝解雨臣欠身问好,还叫他:爷。

 

吴邪没放在心上,只当解雨臣是家里有权有势,在这里又吃得开。他们选了最前面的位置坐下,很快有人端了茶水瓜子上来,解雨臣扫了一眼茶水,淡淡道:把茶换成龙井,再上一盘桂花糕来。

 

说完就对吴邪笑:“这儿的桂花糕特别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吴邪愣了片刻才答:“喜欢,最喜欢了。”他的声音很低,觉得解雨臣该是听不到的,他埋着头没看见,那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起来,然后那双眼睛很快地弯了起来,璀璨地很。

 

戏唱的是《贵妃醉酒》,那花旦轻步而上,婉转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吴邪听到这,咦了一声。

 

“怎么了?”解雨臣问。

 

“我听过这个,可是和我印象中唱的有点不一样?”吴邪摸着下巴想,当年小花就经常哼这段,调子他记得很清楚,不像是这样的。

 

“你听的是不是欧派的唱法?这贵妃醉酒有南欧北梅的说法。”解雨臣托着下巴想了一会,随口就哼了起来,吴邪一拍脑袋说,是啊,就是这个。

 

“真稀奇,这唱法,早就没有完整的流传下来了,会唱的寥寥无几,吴公子是从哪位高人那听来的啊?”解雨臣没看吴邪,眼睛看着台上的花旦,声音里带着调侃。吴邪红了红脸,只道是很多年前在老家听人唱过。

 

可吴邪转念一想,这欧派的唱法寥寥无几,解雨臣竟然知道,这人说不定对京剧大有研究,是个人才,或许那些人叫他‘爷’正是因为这个。

 

“你学过戏?”有话就问,吴邪也不想憋着,再加上他不接句话说不定就冷场了。

 

“是啊,学过好长一段时间,那年看《霸王别姬》可是把我看哭了。”

 

“《霸王别姬》?”

 

解雨臣终于转头,他那双眼睛跟黑曜石一样闪亮:“是啊,程蝶衣分不清戏里戏外,多少人笑他痴,可是唯有站在台上开嗓唱过的人才晓得其中的艰涩。”

 

吴邪笑:“程蝶衣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唱错词被师傅打,难不成你也是?”

 

解雨臣这时候抿住了嘴唇:“要我说是,你信吗。”

 

 

 

这戏园子从此成了他们的常去之处,有回下大雨,他俩没有带伞,下了公交车准备往学校狂奔,吴邪在站台那被解雨臣一把拉住,见对方脱了自己的外套罩到了两人的头顶。

 

“我说一二三,咱俩就冲出去。”

 

吴邪看着解雨臣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大雨里显得有点润,湿漉漉地却仍旧明亮。最后两个人还是淋湿了一大半,上半身幸免于难,下半身却成了落汤鸡。

 

吴邪洗了澡出来打了个一个大喷嚏,赶巧屋里空调坏了,解雨臣关紧了门窗把吴邪推到床上去,拿了自己的被子把他层层裹住,自己再拿了毛巾去给他擦头发,吴邪盯着大雨倾盆的窗外道:快入冬了吧。

 

解雨臣手一顿说:是啊。

 

吴邪轻轻地靠在了墙上,他的床是抵在了墙边的,他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去梅园吧。然后他听见解雨臣在他耳边说好。

 

第二天吴邪就发烧了,解雨臣请了一天假在寝室照顾他,吴邪烧的迷迷糊糊,时梦时醒,嘴里说着胡话,也听不清楚是什么。解雨臣打了凉水来给他凉敷降温。他突然听见吴邪说:小花。

 

小花。小花。小花。

 

解雨臣手一顿,吴邪紧闭着眼睛,脸色酡红,吴邪一直在叫小花,解雨臣没忍住,俯身吻了下去。这吻比鹅毛还轻柔,解雨臣却感觉满足感已经从心底溢满了出来,蜜汁一样包裹着他的心脏。

 

 

到了晚上的时候吴邪的烧就退了,整个人都清醒地很,解雨臣看他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松了口气。吴邪睡了有一天,现在很精神,晚上竟睡不着了,他去洗了个澡,出来开始吃解雨臣叫的外卖,然后低声跟解雨臣说谢谢。

 

晚上的时候吴邪睡不着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直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睡不着?”解雨臣的声音有点低哑。

 

“嗯。”

 

“白天睡太多了,起来吧,我陪你聊天。”话音刚落解雨臣就打开了床头的灯,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吴邪能看清他的轮廓。

 

他们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吴邪在说,解雨臣安静地听,吴邪说他小时候认识一个叫小花的女生,长得可好看了,他很喜欢她,喜欢了好多年,还送了她珊瑚手钏做定情信物,说长大要八抬大轿要娶她,可是后来他离开了长沙老家,再也没能见过叫小花的女孩。他还说那珊瑚手钏是二叔给的,很名贵,珊瑚能保护他,后来他撒谎说给弄丢了,还挨了家里一顿打。解雨臣问他,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吴邪默默了很久,说:或许吧。

 

 

 

到了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学校已经临近放假了。吴邪见了他从入校来就没再见过面的三叔,他本来就是这学校的名誉教授,快期末了来开讲座的。三叔见了他就跟他挤眼睛说:大侄子,怎么样,见着了吗?

 

吴邪就纳闷儿:见着谁了啊?

 

三叔拍他脑袋:小花啊,你小子不是挺喜欢人家的嘛,怎么,知道人是男的变心了?

 

吴邪靠了一声说你个老狐狸瞎扯什么呢!吴三省见他真不像装的,就把话一五一十地都给抖了出来。吴邪听见小时候你那个发小解语花真名是解雨臣的时候脑子就炸了。后面什么成角儿啦,来北京啦,托吴三省一定要把吴邪弄到这个学校来啊就听的七七八八的了。

 

难怪他会唱欧派的《贵妃醉酒》,难怪他让上桂花糕,难怪。

 

合计着,你们都耍我呢?吴邪气得不轻。吴三省也不敢糊弄他了,说你也不能怪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子被当女孩儿养大的,人青春期得多难受。吴邪一听是这个理儿,也就消气了。跟吴三省磨叽了半天,吃了晚饭天就黑完了,吴邪告别了三叔,往梅园走去。

 

现在已经很晚了,雪是头天下的,今天一天他们的课程不一样,他和解雨臣约好了今晚在梅园见面,这么晚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梅园里没人了,但到处都是脚印和挂在树枝上的福袋,吴邪往树林深处走去。就见解雨臣穿了一件灰色的长风衣站在一棵梅树下。他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

 

“来了?”他望着那棵梅树说,“这棵树长得很想小时候你家老宅的那棵。”

 

吴邪惊了一下,很快就说:“是啊,我在那棵树下跟你求婚来着。”

 

前面背对着他的人也没什么动静:“你知道了?吴三省告诉你的吧。”

 

“他不说,你就永远不告诉我?小花。”

 

那一句小花一出口,解雨臣终于是僵了一下身体,很快他转过头,眉眼笑的弯弯的看着吴邪,那眼神流转着,跟儿时并无两样,他的眼中好似有星光璀璨,吴邪看得愣了一下。

 

“谁让你当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我可还气着,吴邪哥哥。”

 

吴邪说不出话了,临走的时候没见着面,他也对这事儿耿耿于怀着。说到底也不能怪谁。他就沉默着,解雨臣看他这样就笑了,他从兜里掏出串珊瑚手钏,递到了吴邪面前。登时吴邪就眼红了,倒吓了解雨臣一跳。

 

“聘礼送出去就没退回来的道理,小时候说娶你的儿戏话不能当真,不过这珊瑚,你还是收着吧。”

 

“这不是你送我的那条,”解雨臣的语气有点无奈,“你仔细看看。”

 

吴邪疑惑,仔细一看,还真不一样,这串珊瑚更加浑圆硕大,光泽明艳,绝对是红珊瑚中的极品。解雨臣抓起他的手把珊瑚手钏套到了吴邪手上。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吴邪送他的那条珊瑚手钏好好地戴着呢。

 

“掌上珊瑚怜不得。”

 

吴邪笑:“下一句是什么?”

 

而解雨臣摇了摇头:“下一句不应景,就不念了,免得小三爷您生气。”

 

吴邪给逗笑了:“你今年许愿了没?说起来,往年你都许的什么啊?真实现了?”

 

“真的,骗你做什么,今年的愿望是,希望吴邪嫁给我。”

 

“去去去,该是你嫁我!”

 

两个人笑着抱成了一团,解雨臣终于忍不住吻上了吴邪,他含住对方的嘴唇,用力而深情地吻着。

 

解雨臣从前的每一年许的愿望都是一样的。

 

我希望能再见到吴邪,哪怕是茫茫人海中的匆匆一瞥,哪怕他已经不记得解语花,哪怕他已有佳人在侧,哪怕我俩形同陌路。

 

只求再见到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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